河口往事风雨潘家楼

提起潘家楼,可能知道的人不多,但提起老河口镇政府应该熟知的人就多了。老河口镇政府就是原潘家楼旧址。

也是一次偶然,在叔叔家见到一块旧匾,是为一位同宗及第进士时制的贺匾,这位同宗名讳潘彬。

潘彬是何许人者?

潘彬就是潘家楼的第一代主人。

询问起先辈,有关潘彬的轶事已不多,毕竟已事隔百年。只知道是清朝光绪年间的进士,做过翰林院编修,还在浙江四川当过多年知府,后来回乡广置田产,兴建豪宅,藏书万册,宗族观念强,喜交四方友。

铅山人杰地灵、钟灵毓秀,在明清时期,有过“隔河两宰相,一门九进士,百里三状元”的佳话,这在全国也不多见,但也因此我对这位百年前的同宗有些莫名的亲切。

前些年在《铅山报》上读到一篇写潘家楼的文章。是曾在县文化馆工作的一位前辈回忆五十年代抢救险些惨遭破坏的潘家楼文物的事,星星点点说了些潘家后世的遭遇。

据这位前辈说:”潘理(按此处描述应为潘彬之孙)是铅山县国民党部的副秘书长,曾任国民党三青团委秘书长,当时,潘家的房子是楼房,屋后有花园,楼台亭榭一应俱全。解放后,潘理伏法。

潘理的祖父是前清翰林,曾在浙江嵊县、四川彭县当过知县,家里藏书颇丰。潘理死后,家属被遣送原籍浙江农村劳动,将房子和花园委托给自家的厨师老吴胖子看守,主人走后,老吴胖子无生活来源,无钱买柴火,就用古书当柴火,走进厨房,看到厨房灶前堆了二三尺高的古书,不由惊呆了。就随手一翻就发现这堆古书中,有乾隆八年编撰的《铅山县志》,雍正年间增补的《广信府志》,看到这两部珍贵的古籍即将化为乌有时,便质问吴胖子为什么要烧这些书?吴胖子就说,现在解放了,这些封建社会的书没用了,我拿到街上都没有人敢买,潘家留下来的柴火烧完,我只好把它当柴烧。于是就说这些书里记录了中华民族几千年的文明史,建设新中国还能派上用场。吴胖子就说,楼上还有很多这样的书,还有好多古老的画。于是上楼一看,楼上几间房子里都存放了大量的线装古籍,有《十七史》、《古今图书集成》,还有紫阳遗墨四言《训士箴》拓本。紫阳就是朱熹,他的真迹拓本,全国只存有两册,而潘家就有一册。几个大箱子里还有多轴古画,其中有郑板桥的毛竹、金陵八家之一龚贤的云龙...”笔者看到这里不由扼腕叹息!

多年后在网上再次读到一篇有关潘家大院的文章,当是潘彬的五世孙写的——

“爷爷去世后,父亲告诉我,家族在铅山原来是一个大户,家有良田不止一两千亩,在河口老镇还有一座大宅,但是,解放后田地都被没收了,河口的老宅也被军管占用,后来成了河口镇政府所在地。

那个年代,地主出身是抬不起头的,所以,我在填写履历时,总用母亲的贫下中农,但是,籍贯一栏“江西铅山”则始终未变。说来惭愧,我生和长都在弋阳,弋阳无疑是故乡,可铅山也是祖籍故乡呀,虽然无时不刻都在脑子里,但迄今为止才去过铅山县城一次,也没有见过那条老街。

近些年来,随着岁数变大,加上长期漂泊在外,开始怀起旧来,这当然也包括爷爷提过的那个河口老镇...

很快就找到了老宅,因为问起老河口镇政府,当地居民无人不知。两堵高高的围墙内,没有见到老宅,取而代之的一栋三层大楼,前面停了几部车子。河口镇政府原来在此办公,但现在已经搬走了,这里应该是作为宿舍楼了。我真不敢相信,父亲说的老宅就曾经在这个院内,我努力想象当年大户人家样子,但还是想象不出来,于是向邻居的老伯求证。

“院里原来是不是有个老宅子呀?”我问道。

“是呀,这里面原来是潘家的房子”老伯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当年日本人轰炸的时候,附近的房子炸塌不少,但潘家的房子没有倒,后来河口镇政府入驻,拆掉了老房盖了新楼。”

当我介绍自己是潘家的孙子时,老伯感到非常惊讶,说道:“几十年都没有看到潘家有人来过,怎么,潘家也有后人呀。”我心里咯噔一声,心想潘家虽然破落,现也自食其力,还不至于没有后人吧...”这让笔者想起刘禹锡的《乌衣巷》“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大时代的转变总会裹挟个人的命运沉浮,子孙自有子孙福,颠沛流离的游子虽有怅惘,但乡愁依旧烙印在骨子里,挥之不去。

风风雨雨一个多世纪的潘家大院又将迎来什么样的时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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