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的老院子,总是古朴刚劲有余而精美细腻不足,而这座藏在陕川渝交界处的老院子则不同,虽然也在陕西的地界,却更多地染上了南方的精巧细致,仅仅一面墙,就足以让人品味半天。
这便是安康市紫阳县的瓦房店北五省会馆。
我是在去年年底,陕南山水最萧瑟的时候到达瓦房店的,它在县城以西约7.5公里的地方,从紫阳县城任河汇入汉江的地方,顺着任河边的公路一直往上游走,很快便能看到瓦房店,它在两河交汇的一座小山包上,有一条短得不能再短的街道和一所书声琅琅的小学。
别小看瓦房店,明清汉江水运发达的时候,它也是一处繁华的码头,加上这里又是紫阳茶的主要产区之一,因此商业曾很发达。这座小小山包上,不足一平方公里的地方,曾建有湖南会馆、武昌会馆、黄州会馆、江西会馆、北五省会馆等6座会馆5座庙宇,船舶竞渡,商人云集,那是它的鼎盛时期。
后来,汉江航运在现代交通的取代下衰微,瓦房店冷落下来,加上陕南最大水库安康水库,也即瀛湖的修建,淹没了一部分会馆和街道、建筑等,如今的瓦房店只剩下北五省会馆、川主会馆和江西会馆。
北五省会馆是现存的三座会馆中规模最大、保存得最好的,也是建筑极为精美细腻的。它的布局比较简单,也是传统的中轴对称形式,从前往后为三进院落,层层升高,主要建筑依次有戏楼、观戏楼、钟鼓楼、过殿和正殿。
看起来是不是像庙呢?的确,那时候的商帮会馆前院一般都可以看戏,而后院则是祭拜神灵的,北五省会馆,主要是陕西、山西、河南、山东、湖北等省份的商人集资修建的,他们敬重关羽,于是主殿供奉的也是关帝。
会馆一共占地平方米,在瓦房店这个小小的山包上算是“大院子”了。从侧门走进去,就到了戏楼与观戏楼之间的平地上,从第一进院子到第三进院子,老建筑的美层层展开。
观戏楼前一对逗比的石狮子第一进院子,最吸引我的目光的是戏楼下的铺地石,是一片片不规则的青石板,就是紫阳人从前用来当瓦盖在屋顶的,在这里被铺在地上,缝隙里长满了青草,这是别处都不曾见过的,很有意思。
在这个院子里,观戏楼前左右还有两株百年老桂,枝干繁茂,绿叶像云一样把院子严严遮盖住,青石板、砖墙、木门窗、古树、石栏杆,悠悠的古意就这样弥漫开来。
第二进院子很狭窄,原本左右建有钟鼓楼,现在只剩鼓楼,紧挨着鼓楼的是过殿,过殿的两面墙非常让人惊艳。
第一眼看过去,墙边似乎立了古香古色的屏风,再仔细一看,却见“屏风”是画上去的,用的是工笔的技法,绘的是闲情雅致的山水古人,画上没有一样物品不逼真传神的,尤其是人,每个人的表情包括眼神都不一样。
过殿的房梁上也有跳跃的色彩和图案,就连斗拱的式样也和我在关中地区见的不同,屋檐下一排镂空雕刻的花鸟马羊等,看起来更加灵巧花俏。
从过殿到正殿,几乎两三步就跨过去了,听说正殿的墙上绘的全是彩画,整个建筑的壁画加起来达平方米,是陕西现有的明清古建里壁画面积最大的,可惜我去的时候,陕西省文物保护研究院正在做彩画修复,主殿封闭起来不能进去参观。
整体看起来,其实北五省会馆建筑并不庞大,也不华丽,没有大片的艳色,也没有用琉璃瓦之类的张扬的建筑材料,灰砖黑瓦白墙,朴素简单,但建筑的每一个角落都灌注着当时商人的审美和匠人的用心,我觉得它就像任河边的小清新,代表了陕西建筑的另一种风格。
攻略:
北五省会馆是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同时也是免门票的景区;开放时间为上午8:30-12:00,下午13:00-17:00;周边有观光茶园及任河漂流黄小黄走陕西:发现身边的风景,一起游历那些山河与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