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秦岭深处老县城的民国清官第一石刻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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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给当代人最直观的印象,无外乎一个词——“乱世”。它乱的民不聊生,乱的时局动荡,乱得“你方唱罢我登场”,乱的水灾旱灾病灾不绝于耳,似乎九州之内容不下一张安静的桌椅!然而,当我们仔细回望当年的历史,看一看关于当年的史料,才发现,历史的细节是那么丰富有趣,每一个人物都活生生的奋斗过、经历过、生活过,他们都在尽力,让自己在历史的舞台上呈现出多彩的形象来。即使在八九十年前的中国,在那个被我们认为“混乱”的时代,一方的和平与稳定,也是常常有的。一部分积极向上、勇于为老百姓谋好处的人物也是屡见不鲜的!一些大的人物,即使是为了自己的私利,也做了许多造福老百姓的事儿,即使课本上将他们定为坏分子,也不影响他被老百姓念念不忘、口口相传。一些低级官员,在任上做了些好事儿,老百姓也记得他的“好”!

记得没错的话,这是陕西历史博物馆馆藏的“清官第弌(一的异体字)”碑刻,看落款时间是年6月吉日,距今将99年整。这是怎样的一个碑呢?单单从字面看,这是当地老百姓为歌颂县知事(县长)孙培经所立的石碑,称他为“大邑侯”,对他的执政表现赞誉极佳。要知道,在清朝时期,被康熙皇帝赞誉的“清官第一”可是担任过两江总督的于成龙。名不见经传的孙培经和于成龙,中间隔着许多许多层级,大约无论是行政能力,还是个人知名度,个人影响力方面,孙都是无法和于望其项背。然而事实就是这么有趣,皇帝认可的能臣,老百姓不一定了解其事迹,也不一定有同样的评价。老百姓了解、感激、并愿意众筹赠碑的官,最高层的统治者却不一定听过他的名字,因此当然也就不可能会认可他的功绩了。况且,年早就没有了皇帝,城头变幻大王旗的日子,军阀们你争我战,哪管得了一方百姓是否安居乐业?

在“乱世”要生存,老百姓十分不容易,当官的也不容易。在那生产力相对低下的年代,老百姓依靠几亩薄田想要吃饱已是相当艰难的事儿,再加上每年要缴税,时不时来几个饥荒年,或来一些就地要粮的土匪、或有善于压榨百姓的贪官污吏,一不小心就把库存的粮食给扒光扒空,一个温饱问题,几十年都难以解决。这生活真是难。当官的困难似乎更多些。他要捭阖于上下之间,对上要打点好各方面利益关系,不管什么样的爷都得伺候好,省得找你麻烦。对下要有驭民之术,保一方安宁。当然了,想当贪官、坏官就是另一回事儿了。就是在那样前程叵测的时代,一个小地方的老百姓自己筹钱为自己的县长立了这样一个碑,这是多么平凡而重大的举动。虽只是几个钱的小事,也是名流千古的大事!对于这碑,有位笔名“秦晋”的作者认为这是佛坪县老百姓为了挽留官家而做的举动。这个观点似乎有些道理。当然也不可能全是这个心态!就那几年来的行政表现来看,孙先生应该是当地老百姓心中民国以来最好的县长,否则也没有这个必要,一定要立个“清官第一”的碑啊!

这碑就这样不声不响,默默地立在了周至、洋县、佛坪三县交界的路口都督门处,一转眼过去了近一个世纪。它的名气也越来越大,穿越时空,传到了越来越多人的耳边!这“清官第一”的主人公孙培经到底是怎样的人呢?我们一起来看看。资料显示,孙培经是陕西户县人。这户县也就是现在的陕西鄠邑区,也属于关中地区名邑。先生早年事迹不详,从名字和当时的时局分析,孙先生应该也是一位读书人,在前清中过秀才或举人,在当地有一定的知名度和影响力。进入民国后,因人举荐,顺理成章,开始担任基层县级行政职务。年至年,孙培经先后担任陕西略阳县、观音寺县佐,又赴任紫阳县毛坝关县佐。县佐这个级别,由字面看来就是县知事的佐官,由巡按使(更高级别的官员)委任,承办县知事委办的各项事务,如抗灾、兴修水利、催征等事务。从事实上看,这个职位的设置,有承上启下的作用。其职务正式确认于年8月8日公布的《县佐官制》,年自行裁撤。孙先生能担任这个职务,可以认为他的行政能力还是相当优秀的,文从沈梦了解,因此,年6月27日,他就被升任佛坪县知事。县知事是一个县的一把手,清以前被称为知县,国民党执政后被称为县长。担任了县知事,孙培经的人生高光时刻由此展现。年初,佛坪县新县长张治走马上任,在交接之时,他和旧县长车正轨双双被盘踞在老县城周围的土匪头子杀害。年6月下旬,孙培经临危受命,省政府原想让他将县衙迁到地势相对平坦开阔的平原地方,他却因为剿匪和抚民,将此事耽搁了下来。上任第一件事,他带领人马先后数次剿匪,颇有收获,一时间,小小的山城居然就回归到了安居乐业的生活状态。不久,他发动百姓重修被土匪破坏的佛坪县衙,勉强就在这开始办公。不久,青黄不接的时节,老百姓又闹了春荒。孙培经将此事报省政府同意,在老县城内设粥厂,赈济百姓。这些事温饱了百姓的肚子,也感动了百姓的心。

最终在百姓们的齐心协力之下,一块由民众自发制作的颂扬碑就这样树立了起来。碑上还恭称孙培经为“大邑侯”,虽然略显不伦不类,却是饱含着满满的敬爱之情!关于佛坪老县城的故事还没有就此结束,孙培经之后又过了一任县长,在年,终于将佛坪县城迁于袁家庄。这个新的行政机构的位置,近百年之后,依旧沿用。年7月,佛坪老县城被划为周至县管辖,岁月更迭,沿袭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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